归途的星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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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墨，列车穿过蜿蜒的山脉，窗外的灯火零星闪烁。林默靠在座椅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车票。十年了，故乡的轮廓在记忆里早已模糊成水彩画般的晕染。他想起离家时父亲站在月台上的背影，像一截枯朽的桅杆，沉默地刺进铅灰色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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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厢里飘来方便面的咸香，混合着孩童断续的啼哭。邻座老人突然开口：“小伙子也是回青塘镇？”林默怔住——这个在地图上要用放大镜才能找到的地名，此刻被人轻易道破。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正颤抖着拧开水壶，蒸汽腾起时，他看见对方左腕露出一道陈年疤痕，形状如展翅的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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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，列车停靠在小镇翻新的站台。林默拖着行李箱走过积水的石板路，拐角处那家粮油店竟还亮着灯。玻璃橱窗映出个佝偻身影，正在整理货架上的黄豆袋。当他看清那人右耳缺失的轮廓时，整条街道突然在雨中旋转起来。父亲曾说过，所有的离别都是星轨偏移，而归来不过是宇宙一次温柔的修正。